2023年9月20日，由中央宣传部（国家新闻出版署）、中共甘肃省委、甘肃省人民政府、中国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共同指导，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中共甘肃省委宣传部、中共酒泉市委、酒泉市人民政府、中国邮政集团报刊发行局等单位联合主办的第十三届中国数字出版博览会，在甘肃省敦煌市举办。本届数博会以“数智赋能 联结未来”为主题。在主论坛上，北京外国语大学外研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外研社社长王芳发表了主题演讲。
北京外国语大学外研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外研社社长 王芳 图片来源：中国数字出版博览会公众号
在数博会上做报告，讲数字化相关的主题似乎是个必选项。但这个主题又很宽泛，宽泛到让人无感。为什么呢？从云计算到大数据，从元宇宙到人工智能，这些年来的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词儿，既给予我们希望，也向我们贩卖焦虑。“数字化”到底是指以上这些还是独立成章？在我们的感受中，是上一顿饭还没消化，下一顿饭又摆上了。很多饭似乎怎么来的又怎么端下去了，恍惚间想起好像见过。考虑到这次报告只有10分钟时间，这么宏大的主题显然很难讲透。前两天在准备发言的时候忽然获知，外研社入选了“出版融合发展旗舰示范单位”，我想今天给大家汇报外研社的出版融合发展情况并努力提炼一些外研心得应该是恰逢其时。不当之处还请大家指正。
近十多年来，外研社把出版作为战略发展方向，从产品生产到业务生态，从管理机制到组织能力主动探索，积极作为。我在社内提出一个号召叫“应数尽数、纸数融合意思是聚焦核心IP推动所有内容和服务的数字化，加大数字教材、智慧版图书、新形态教材等的内容侧供给；同时纸数内容联动、销售联动、服务联动。外研社的数字化是外研社、外研集团整体从产品生产到业务生态，从企业治理到组织能力的全面的数字化。数字化是给集团业务和管理装上轮子、插上翅膀。我今天的汇报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出版融合是一体化战略工程，第二、通过数据治理升级知识服务和管理水平，第三、如何重塑企业文化、打造合作共享价值观、助力融合发展。
一、出版融合是一体化战略工程
2022年4月，中宣部印发了《关于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意见从战略谋划、内容建设、技术支撑、重点项目、人才队伍、保障体系等6个方面提出20项主要措施。这表明了出版融合在加快和纵深的关键发展阶段，只有推进全方位的一体化发展，才能优化出版发展生态，转变出版发展方式，构建出版业发展新格局。
在一体化发展中，有两个方面不容易被量化且不是那么显性，但是却会对出版融合的过程和结果有决定性影响，那就是数据治理和文化建设。数据治理可以让我们客观、清晰地实时、动态理解并掌握用户需求，真正做到以用户为中心；文化建设则是从思想和机制上激发内在动力，适应变革的压力和挑战，为出版融合工作保驾护航。这“一文一理”相互影响和促进，共同推动出版融合高质量发展。
二、数据治理升级知识服务和管理水平
今年3月份，国家正式成立数据局。数据与劳动力、资本、土地、知识、技术、管理等生产要素并列在一起，成为新型生产要素。与其他生产要素不同的是，数据发挥的作用不是简单的“相加”的关系，而是一个“乘数因子”。因为数字和数字一旦叠加，就会产生效应。举个例子，原来的路口，摄像头是摄像头，红绿灯是红绿灯，现在如果把这两个数据系统连在一起马上就可以根据哪个方向的车更多，就放哪个方向的车，就不会再出现深夜在完全无人的马路上还要等红绿灯的情况。你看，数据只要连接，只要叠加，马上就产生成倍的效应。
外研社首先打通了内部的生产和销售等一系列数据。我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无论我在哪里，打开手机上的管理驾驶舱我就可以实时看到全社管理动态，包括在售产品和服务的实时数据、各部门以及重点产品的同比环比数据、销售曲线、用户数据，包括数字化产品和服务的研发进度是否在计划内还是超时警示等等，管理驾驶舱为管理层掌握全社业务动态、进而作出决策提供了有力帮助，可以说管理驾驶舱就是带在身边的管理参谋。它就像“导航”一样，助力我们选择工作中最优的路线，减少拥堵，减少绕路。
但是内部数据挖掘得再多，价值也远不如多一个外部的数据源。出版社要想转型成为数字化的出版社，只靠自己的数据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把外部用户使用数据等都接进来。
传统图书时代，出版社与读者之间的关系好像雾里看花，似有若无。外研社每年销售的图书超过1亿册，但是这1亿册图书离开出版社之后的情况，我们基本上是不清楚的。我们只知道哪个品种的图书发货了多少，每个省发货和销售量多少，最多还了解哪些学校使用了等。但如果我们想要了解读者使用这本书的更多信息，比如读者看完了还是没看完，哪些内容他觉得最有用，看完这本书他又去读了什么书等等，在传统时代是没有办法的。
出版融合发展，让我们有了拥有用户使用数据的可能。借助数字产品，我们与用户之间有了实时的、密切的、可累计的双向互动的联系。我们通过对数据的采集和分析，了解到了用户的真实想法、对产品的体验，对服务的感受，对教育生态的需求等等。
如果用一句话介绍外研社是做什么的：外研社聚焦0-99岁的外语教育出版。在长期的工作实践包括调研中，我们发现，面对海量学习资源，大多数学习者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不适合的学习资源不仅浪费学习时间、影响学习效果，还会严重影响学习兴趣。外研社在构建不同学习者的用户画像，并对他们的学习路径进行统计分析后发现：优秀学习者路径相对清晰，中高风险者的学习路径则比较随意和杂乱。
我们很多人都知道蚁群算法，这是一种用来寻找优化路径的概率性算法，人工智能的先驱赫伯特·西蒙就在多个场合推荐过蚁群算法，我们借鉴蚂蚁觅食和寻找回家之路的最优路径获取方法来总结提炼优秀学习者的学习路径，并将这些最优学习路径和相应的学习资源推送给新加入的学习者，同时用短信提醒、页面消息、伙伴学习、群激励等多种多样的方式，提升高风险学习者的学习积极性和学习意愿，获得了良好的效果。
这就是数据的力量：能够把其他时空里的经验，投放到一个特定的点上，让我们有能力来应对一件全新的事。导航可以把所有人的数据，也就是经验集中起来，投放给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的驾驶者。现在我们也在把优秀学习者的经验集中起来，投放给其他新加入的学习者。我们用这种方式，实现了对用户的赋能，把原来只有购书行为的读者，转化为知识服务的核心用户，从而牢牢占据思想引领、文化传承和服务人民的出版传播制高点。
从另一个角度，在数据的帮助下，用户也在反过来赋能出版社。过去一本书上市后是否受欢迎，需要在上市后几个月甚至半年才能得到市场反馈。现在我们借助用户数据，在策划产品时，就可以抛开主观经验，从目标用户的学习能力特征出发，针对性地精准制定图书的难度。这样就提高了图书出版的决策质量和决策效率。比如外研社这个暑假就根据四川高中用户多频使用的新标准教材同步在线学习内容，策划出版相应的纸数一体的产品。
有句话我们都很熟悉：“让听得见炮声的人呼唤炮火”，数字化时代，“炮声”就是业务数据。“炮火”就是后台资源。在数据的帮助下，出版社的生产效率会大大提高，对管理者经验的依赖也减少了很多。
产品策划和生产不再大量依赖管理层了，那数字化时代的管理层，做什么呢？管理层要去负责价值观。就好像任正非不负责具体的业务怎么做，但是负责决定华为做什么不做什么。这就是我下面要分享的，对价值观的打造和对企业文化的重塑。
任何组织层面的变革，本质上都是企业文化的变革。出版社融合发展过程中，最难的不是技术，而是整个出版社要适应业务、流程和结构的转变。这个过程中需要用有力的企业文化，管理好员工的精神和思想。只有“人心齐”，才能“泰山移”。出版行业的数字化转型一方面是在传统纸质出版物贡献现金流和利润的同时，“烧钱”增加一条轨道、增加技术、运营、产品经理等新团队的情况下来推进，同时初期的数字化建设又是基于传统的经典内容来完成，那么在数字化产品和服务建设的过程中必然会有“主导权”之争、“优先级”之争，同时数字化产品和服务在产生正向现金流之前对整体的经济贡献度必然是低下的，那么这一切如果没有思想上的统一认识，充分认识到没有数字化就没有未来，没有传统业务的滋养、培育就没有未来的数字化，两者是相伴相生、缺一不可的关系，唯有携手合作才能有共同的未来。而思想认识的统一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须靠长期的、用心用情的企业文化建设来带动。
可能有人会觉得“文化”这个词有点模糊或难以捉摸。其实文化就是企业要塑造的“价值观”。融合发展时期最需要弘扬的价值观是合作精神。外研社在出版融合发展中提炼出的企业价值观核心词是三个词六个字：正值、合作、担当，合作是在5年前新增的，可以说，那时候正是外研社出版融合发展最要劲儿的时候。
而价值观不是空洞的口号，不是上墙就行，它是需要企业的考核评价机制去承载的。我们常说，对学生的学习行为来说高考是指挥棒，指的就是评价体系。为适应、甚至牵引数字化转型，出版社必须深度调整评价体系，要打破出版社内部各种软硬规则对资源和能力的束缚，建立新的企业考核评价机制。通过机制创新推动不同部门主动合作。外研社从2021年开始，借鉴生物学的共生理论，在考核上实施了“共生机制”。我们将图书出版部门和数字业务部门看作两个共生单元，对图书分社的考核中设置对数字业务的贡献率指标，在对数字子公司的考核中，设置对图书分社业绩的贡献率指标，推动两个部门克服困难，形成合力。没有共生指标或者共生指标完成得不好的部门或个人在评优、晋升、甚至薪资方面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比如大家熟知的《新概念英语》（智慧版）就是外研社共生考核机制催生的优秀成果。图书分社和数字子公司资源互通，价值共创，利润共享，研发出包含讲解课程、原音跟读、随学随测等在内的智慧版教材。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外语学习者的《新概念英语》，在数字时代焕发出新的生机。
除了《新概念英语》智慧版，外研社很多耳熟能详的大IP如书虫、丽声等都进行了数字化升级，同时我们的新项目从策划、研发之初就开始了纸数同步、不分先后的研发流程，以中宣部教育部联合指导的《理解当代中国》多语种系列教材为例，常规纸质教材、同步在线课程、虚拟教研室等，实现了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知识与服务相结合。外研社合作共享的企业文化也在逐步形成，并成为越来越多同事的信仰和追求。
各位同仁，主流新闻出版媒体正站立于时代的风口。用总书记的话来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个船到中流浪更急、人到半山路更陡的时候，是一个愈进愈难、愈进愈险而又不进则退、非进不可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主动探索，积极实践，共同推动出版融合高质量发展，赢得崭新的未来。
